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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运动的浪潮,也猛烈地冲击到湖州地区。尤其是五四运动中被北京学生检举出来的卖国贼之一的章宗祥是吴兴县荻港人,因而吴兴人民都引为奇耻大辱,更激怒了吴兴的青年学生,于是湖州地区的学生爱国运动,也就轰轰烈烈地爆发了。

  1919年时湖州的中等学校有省立第三中学、第三师范、教会立的苏州东吴大学附属海岛中学、湖郡女学、吴兴县立女子师范学校、吴兴县立甲种商业学校和教会立的浸会中学,共7所。五四运动以前,校际往来极少。三中校长潘廉深是前清举人,曾留学日本,办学偏重数理化。海岛中学校长美国人魏斯德注重英文,教科书除国文科外大多数用英文原本,平时学生谈话也都用英语,如果讲了一句中国话,规定要罚一个铜元。第三师范学校校长王念劬(号松渠)是举人出身,又是留日学生,学监刘某也是举人,教育方法多半采用清朝的书院制度,注重国文、书法。那时师范学校的学生免收学费,也免去一半膳费。所以师范学生大半都是贫寒子弟。海岛中学和湖郡女学学费很贵,一部分教师是英、美人,有钱人家的子弟都喜欢进教会学校,希望毕业以后出洋留学美国。至于甲种商校和浸会中学,前者是职业学校,后者设备简略,师资亦差,两校学生都很少。吴兴县立女师,虽然同是师范,学生成分和省立三师不同,大都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学风也和湖郡女学不同。

  五四运动的风暴使死气沉沉的湖州也开始发生了新的变化。在罢课游行的示威运动中,湖州学生响应北京和各大城市学生联合会的号召,各校先后成立了学生会,并且联合组织了湖州学生联合会,刘于武(三师)、刘藻(海岛中学)任正副会长。代表中海岛中学的岳锡皋、湖郡女学的毛彦文、三中的张晓凡、三师的蒋锡恩(冲虚)和黄中美、女师的许志盈等都成为学联的基干分子。湖州的爱国学生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一位三师学生在学联会成立大会的讲台上曾慷慨激昂地用小刀割破小指血书“良心”两字的决心书,表示要坚决打倒卖国贼,坚决抵制日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些代表把自己所用的东洋货物当众撕碎焚毁,表示坚决抵制日货的决心。这些实际行动,都博得群众极大的同情,也鼓舞了群众的热情。在示威游行活动中,湖州商界提出响应北京、上海、杭州等大城市的爱国运动,举行罢市、罢工运动。这一来,惊骇了当时的官吏和中学的校长们。各校校长和教员们对学生运动当然各有不同的看法和办法。海岛中学校长美国人魏斯德,认为中国人吃了日本的苦头,今天海岛中学学生罢课是破坏美国人的学校秩序。学生们要求商界罢市,吴兴县知事吴某便去请求嘉湖镇守使王桂林出来干涉,城区宣布了戒严。于是运动辗转扩大到市镇和乡村。

  各校采取提前放暑假的办法,使学生们早些回家,以瓦解学生运动,并通知学生家长,劝令学生回家。事实上,这一措施引起了不同的影响:首先,提前放了暑假,学生们索性把全部时间和力量用来开展学生运动,大家好留在学校搞好学生会工作;另一方面有部分学生,因为受到家长的压力,经济上发生问题,不免动摇了起来,因而巩固学生会内部成为学生运动的严重任务。有些人提出坚决留在湖州,宁可脱离家庭关系,从而有些人便大声喊出摆脱封建束缚,打倒封建家庭,打倒封建制度,反对旧式婚姻的口号。湖郡女学的毛彦文,公开演说抨击封建制度的罪恶,她是江山县人,因为不满意封建的旧式婚姻,设法摆脱家庭的束缚,由于表兄朱君毅的支援,所以到湖州来读书。在当时出现了这样一位敢于对封建主义作斗争的女性,博得了全湖州青年学生的喝采,但也惊骇了社会上的卫道者们,他们唾骂青年们胡作非为。恰在那时,杭州省立第一师范学生施存统发表了一篇惊人的文章题为《非孝》。在“百行孝为先”的旧社会里,竟提出了反对“孝”的主张。各地有觉悟的知识青年,拼命地把世界上的新思想介绍进来,新的潮流冲破堤岸似的猛扑过来,对以孔子的名义所代表的一系列的旧思想、旧道德,都被认作封建的思想道德,而与之展开激烈的斗争,“打倒孔家店”成为一时的风尚。青年们都拼命研读新出的书刊,民主与科学的大旗高高地举起在湖州的小城市里,于是,社会问题、政治问题、职业问题、妇女问题等等都提了出来,各种研究的社团也纷纷成立,时常举行辩论会、演说会,传播社会主义思想、国家主义思想和无政府主义思想。

  注解:  

 本文原题为《湖州人民反对本乡卖国贼章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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